更新時間:2025-07-06 17:20:25作者:佚名
在現代中國,若需以外文來闡述船政概念,對“船政”一詞的翻譯便成為一項頗具挑戰的任務。常見的情況是,翻譯往往難以擺脫以“Ship”為核心,如譯為Shipyard或Shipbuilding等,這種圍繞“Ship”展開的翻譯模式。然而,若是對船政衙門這一國家機構有深入了解,知曉它實際上掌管著造船、教育和海軍三大職能,那么在探討船政事業時,若僅僅聚焦于建造船舶,顯然無法全面概括其本質目標。
船政舊址
如何翻譯“船政”,這個問題在船政誕生的時候就已經遇到。
左宗棠在創立船政事業的過程中,擁有一張至關重要的底牌,那就是得到了法國人日意格和德克碑的鼎力相助。日意格與德克碑在早年便與左宗棠建立了聯系,并贏得了他的信任。他們二人作為船政建設的技術總負責人,承擔了協助我國從歐洲引進所需的生產設備和原材料的重要任務。同時,他們還負責招募歐洲的工程師和技術工人,并領導歐洲的技術團隊,助力我國建設船廠、學校以及艦隊。通過這些努力,實現了近代艦船技術從歐洲向中國的成功轉移。
日意格與德克碑,他們所率領的被稱為洋員或洋匠的外籍技術團隊,在處理中國官方委托的任務或向歐洲同鄉介紹他們在遠東的成就時,都必須將“船政”這一漢語詞匯轉換成西方術語來表述。在那個時期,這些西方人士對“船政”這一名詞的深層含義理解并不深入,他們對于“船政”的理解相對較為簡略。
外國技術團隊看來,“船政”由工廠、學校等眾多獨立單位構成,其中以造船部門最為龐大,占地面積廣闊,該部門在西方人的眼中,被視為“船政”的核心所在。
依據當時西方對造船機構命名的慣例,Shipyard一詞通常代表那些專門從事船舶建造的企業。這類企業設施相對簡陋,技術手段單一網校頭條,通常不具備生產船用設備的能力。它們主要依賴大量的人力進行施工,通過將各種外部采購的材料和設備進行組裝和裝配,最終形成一艘完整的船舶,其運作模式與組裝工廠有相似之處。Dock企業相較于Shipyard來說,級別更高,它必須配備價格不菲的干船塢。這樣的企業不僅能夠建造船只,還能利用船塢進行船舶維修,因此它們被歸類為船舶修造類企業。這類如船政生產部門般的機構,它們背后承載著政府推動海軍發展的使命,并且掌握了船體制造、船舶維修以及船用蒸汽機和鍋爐制造等多方面的綜合技術。在當時的法國,這類機構通常被稱為Arsenal,也就是兵工廠。以法國海軍的布列斯特船廠為例,其名稱便是“Arsenal de Brest”。受到這種命名方式的影響,外國技術團隊便將他們國家的命名傳統應用于了船政的命名之中。
船政前學堂學生在船政衙門前合影
1876年4月,英國海軍的“田鳧”號炮艦抵達船政,軍官們對學校與車間進行了充滿好奇的參觀。其中,一位名叫壽爾的軍官特別留意到一臺由船政制造的巨型艦用立式蒸汽機。這臺蒸汽機的加工精度極為精細,甚至可以與英國本土機械工廠生產的任何產品相媲美,毫無遜色。壽爾的記錄顯示船務英語的英文,蒸汽機頂部的汽缸外部安裝了兩塊醒目的銘牌,一面書寫著中文,另一面則是法文。通過仔細觀察船政蒸汽機的歷史圖片,我們可以確切地辨認出,銘牌上的法文文字為Arsenal de Fou-Tcheou,其意譯為“福州兵工廠”。Arsenal Foochow,亦稱Foochow Arsenal,系清代設立于船政的郵局,其郵戳上所標注的英文名字正是Foochow Arsenal,該名稱代表了當時船政采用的官方西文譯法。
1886年船務英語的英文,船政后學堂的英國籍教授鄧羅(C.H.Brewitt-Taylor)在將自編的英文課講義整理成書之際,為了彰顯其所在船政機構乃中國政府官方性質,他在書中提及船政時,特意使用了“Imperial Arsenal Foochow”這一稱謂,即“皇家福州兵工廠”。至于他負責教學的船政后學堂,則被稱作“Naval School at the Imperial Arsenal Foochow”,直譯為“皇家福州兵工廠海軍學校”。這一細微之處,也透露出當時在船政工作的西方人對相關機構名稱的翻譯習慣。
(作者 陳悅)